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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松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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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、临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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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几人都大吃一惊,好像完全没意识到韩松端坐在那里。韩松说道:“我说我打算先下手为强,阻止薛都尉出城,。”

  谢冰笑了一下,转向众人道:“那最早今日日出。”

  几个文官武将议定计划,都分别领命出去了。季殳回头看韩松数次,险些撞上门框,周持伸手把他拉走。谢冰走过来对她说道:“你先去休息吧。”

  *

  韩松一夜间聚集了过多激烈的感情,着实没有了争辩的余力。她想要抗议。但她消耗了太多精力,已经没有余力反驳。她回到屋里,采薇在里面,阿裴已经回到他的小房间里。染血的匕首放在几案上。采薇采薇过来碰到她的肩,换下湿透的外衣。她猛地退出几步远,浑身一颤,退出几步远。她被安逸生活抚平一些的创伤反应再次被激发了。

  采薇没有惊异,只轻声说道:“外衣打湿啦。”

  韩松道:“好。”

  她换了衣服,简单洗漱,看见有几块淤青在细白的小腿上。她心里想有些话要对采薇说,因为之前她向众人解释想法时,毫无预兆地说出了她知道采薇来自甘露教,想必采薇很受冲击。但是她此时忧心的事情太多了,无法聚集精力进行这样的情感沟通。

  她蜷缩在被褥里,头脑嗡鸣,浑身酸痛,但精神过于紧张,无法入睡。今夜的暴雨中,有人在纵饮,有人在杀人,有人在轻舟渡江,有人在枕戈以待,或许还有人正在向这城池疾驰而来。而这仅仅是这广袤土地上斗争中的小小一隅。她侧脸贴在冰凉席面上,感觉自己贴着一层薄薄的冰面,数尺之下水流危险地回旋。

  她这样半睡半醒,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雨停了。只听到零落的积水一滴滴滑下屋檐的声音。采薇走来低声说道:“小公子,谢长史请你带阿裴过去。”

  *

  韩松带着阿裴走进官署侧厅,此时已经日上中天。官署里比以往热闹很多,各形各色的人神色激动地走来走去。她瞥见有一个青衫文员是昨晚见过的面孔,同时在对七八个人说话,忙得团团转。有人把她几人请到一间空的小厅里,结果一等就是好久,到下午时岑楚也被请来了。这时候日光明晰了,韩松才瞥见她颈侧有一道肿起的红痕,她惊道:“你受伤了吗?”

  岑楚道:“不算什么事。”

  她见韩松面有愧色,微微一笑,撩起衣袖给她看自己的右臂。只见瓷白肌肤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,是岑州牧在刘将军府中遇袭时留下的。

  岑楚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记得我与你说,楚是荆棘的意思吗?如今想起来,很多事都不算什么。”

  两人说到这里,厅门忽然打开了。谢冰走了进来,站在门边。他看起来奔波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,面有倦色。这时另一人领着殷昀走进来。

  韩松没料到他也赶了过来,惊喜地叫了一声。殷昀难得地也风尘仆仆,看起来是骑马来的,手里拿着马鞭,斗篷下摆沾满泥水。他脸色苍白,但精神很好,双眼敏锐如电。

  他先看一眼韩松,然后看向谢冰,含笑说道:“谢长史望之耿介孤直,全不像能用阴谋诡计的人。不料阁下使这一招二桃杀三士,周旋在四方势力之间,四方都任由你摆布,殷某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。”

  谢冰冷淡回答道:“逐利者趋之若鹜,自食其果也。何须我用阴谋诡计。”

  殷昀拍手大笑,说道:“好一个自食其果。”

  他又转回来看韩松,调侃道:“据说昭帝时汝阳王谋反,以暗语联络宫中。公主年七岁,曳竹鸢而过,闻察其谋,赴告昭皇后而杀之。本以为是史家杜撰的。以今观之,是我小看古人。”

  韩松倍感尴尬,她转移话题道:“先生看见乐徵吗?我让她去送信......”

  殷昀说道:“她在外面领罚。我给你换一个人。”

  韩松惊道:“什么?”

  殷昀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你都使唤不动她,要她做什么。”

  韩松没来得及说话。门当啷一响又开了,是傅易走了进来。他身上也满是水迹,扫一眼厅中众人,面色十分阴沉。

  韩松大喜,叫道:“义父!”

  傅易没理会她,先对岑楚缓缓说道:“我听说了昨日的事。辛苦岑女郎了。城里局势已经稳定了。女郎安心回去吧。”

  岑楚闻言松了口气。她向众人行了一礼,众人纷纷回礼。她走出去,门甫一关上。傅易转向韩松,冷冷道:“你跪下!”

  韩松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反应,愣住了。她看看殷昀,又看看谢冰,两人都不说话。傅易见她不听,厉声道:“我还算你义父吗?”

  韩松见他气得脸色都变了,终于慢慢跪下了。傅易看她一脸迷茫,更加恼怒,说道:“是我没有教导你,让你越来越胆大妄为?满城的人都无事可做,非要让你来筹划?”

  韩松道:“我去找了——”

  傅易道:“你还敢顶嘴!”

  他气得往后踱了一圈,又说道:“在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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